艾米丽·迪金森诗歌的生态意识解读
摘要:艾米丽·迪金森是美国19世纪的天才女诗人,她神秘的身世、独特的创作理念、深刻的思想一直倍受文学界和读者的关注。在人类生存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生态文学研究更受重视。本文从生态文学的两种文学形式来解读艾米丽·迪金森几首极具代表性的诗歌作品,从而体会其诗歌中所蕴含的生态意识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生态批评 艾米丽·迪金森 悲剧效果 喜剧效果
艾米丽·迪金森被视作 “西方自萨福以来最伟大的女诗人”。[1]2她终身未婚,将园艺和诗艺当作自己的终身追求。她的描写范围就是一所房子的界限:房子周围的花园,以及草坪之上或窗户中可以看到的风景。迪金森的诗歌作品也就是她新颖的意象、独特的视角、敏锐的洞察力和细腻的文笔的共同结晶。因此,评论家威廉姆斯就曾评价道,“迄今为止,在诗歌这个人迹罕至的精神领域里,迪金森和惠特曼代表了19世纪美国心灵拓荒最高的才智”。[2]453在她近1800首的诗歌作品中,描写自然的就有大约有500余首。
一、 生态批评与迪金森的生态意识
1970年4月22日,美国举办的第一个全球范围活动的“地球日”揭开了西方“生态学时代”的序幕。生态文明作为社会生活的最直接的反映,逐渐成为文学领域的关注焦点。1972年,约瑟夫·米克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一书中最早提出“文学生态学”概念,即“对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3]91978年,威廉姆·鲁克特首次在其论文《文学与生态学:生态批评的实验》中提出“Ecocriticism”这一批评术语,并提倡“把生态学以及和生态学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面对不断恶化的生态环境,人们越发的重视人与自然之间的相处方式。
受爱默生的超验主义理论影响,迪金森更注重从心灵上贴近自然,她认为人类可以从自然中获得安慰。
二、 迪金森生态意识的两种表现形式
总体说来,迪金森通过两种方式来表达她的生态意识:描绘人类同自然和谐共处的美景佳境,从而呼唤人们热爱自然、保护自然;展示人和自然互相对立的生态危机,从而警示人们要尊重自然。
(一) 悲剧效果
迪金森通过悲剧的形式,将人与自然的矛盾问题展现出来,肯定大自然的价值,呼唤人们对人与自然的关系重新思考,尊重人类之外的自然生物的存在权利。人类和动、植物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都是这场生态危机中的其中一个必要环节,只不过作为高等生物的人类同时具有两种生存意义:即是悲剧的导演,也是悲剧的参演者。
在第520首诗《我清晨出发——带着我的狗》中,迪金森将海边漫步的浪漫场景与令人恐惧的海边历险场景相结合,突出了自然的冷酷无情一面,以及自己对自然的敬畏之情。
在第668首诗歌《自然正如我们所见》中,我们虽然可见、可闻、可知“自然”,我们却“无法说明”她。迪金森明示人们只能欣赏自然,尊重自然,享受大自然带来的一切恩赐,却不可以去干扰她的发展。
第1400首诗歌《井中弥漫着什么秘密》中,诗人通过描写水井的“遥远”、小草的胆大无畏及莎草无惧大海的不同表现,来暗示人们要像小草和莎草般守着自己的位置,不去侵犯自然。只要与自然和谐相处,就不会感到自然的可怕和死亡的威胁。
(二) 喜剧效果
迪金森通过另一种形式,描写她喜爱的美丽的自然景色,提倡人与自然休戚与共的生态理念,号召人类热爱自然,保护自然。
第790首诗歌《大自然——柔情的母亲》中,她将大自然比作“母亲”。她用最温柔的言语去鼓励害羞弱小的蟋蟀与小花。即使对待最任性的小鸟,也会温和训诫。当夜幕降临时,她所有的“孩子们”要进入梦乡了,“母亲”就转身走远去点燃一盏小灯,在空中俯身并轻声祝福。“母亲”又带着无限的深情将“金色的手指”放到“嘴边”,示意万物都安静以免打扰“孩子们”的美梦。迪金森通过细腻的文笔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的生动表现出来,像一幅画卷般,整个世界一派安详,充满温情。
在第229首诗歌《牛蒡抓住我的礼服》中,当衣服被“牛蒡”撕扯住,当鞋子被“沼泽”溅湿时,迪金森对“牛蒡”和“沼泽”毫无愤怒和怪罪之意。因为在她看来,“牛蒡”和“沼泽”与她一样平等,是自己入侵到对方的领地才招致衣服被扯住和鞋子被弄湿的后果。诗人告诫人们“不能从自身的需要、利益和是非出发对待万物,更不能对自然界的万物分出贵贱与高下”。[4]
在第94首诗歌《清晨的天使们》中,迪金森将蜜蜂比喻成“天使”,清晨采蜜的她们,“弯腰”,“微笑”,“飞翔”的忙碌身影更如同舞蹈一般美妙妩媚,令人陶醉。在烈日炎炎的时刻却辛勤工作,依旧欢快地舞蹈着,去采撷花儿中的精华。正是拥有对生灵的无比热爱,才会在一天最早和一天最热的时段去观察“天使”的工作。对于热爱自然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而非痛苦的辛劳。
这些自然诗都表达了迪金森对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一种强烈追求的生态理念。迪金森可以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得到欢乐,也在自然的冷酷教育中成长。因此,在迪金森的诗歌作品中,无论是花鸟虫鱼,还是日出日落,无论是一年四季,还是太阳风雨,都蕴含着深刻的哲理,都是她关注的对象,都是她写作的源泉。
悲剧象征着毁灭,喜剧代表着生存。无论是生态文学的哪种表现方式,都是在提示人们重视人与自然的相处关系。迪金森将自己融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之中,释放自己的心灵,舒展自己的身体,去体会、去感受周围的万事万物,享受着自然赋予的一切悲与喜,这是迪金森难能可贵的生态意识。
参考文献:
[1]. 狄金森. 狄金森名诗精选[M].江枫译.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1997.
[2]. Thomas Wentworth Higginson, “Emily Dickinson’s Letters”, The Atlantic Monthly 68(October1891).
[3]. Joseph W. Meeker ,The Comedy of Survival :Studies in Literary Ecology, New York:Scribner's,1972.
[4]. 蒙培元.人与自然—中国哲学生态观 [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