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藩之乱引发的徽州动荡

摘要：三藩之乱是清朝从动荡走向强盛的转折点。本文注重阐述三藩之乱时耿军及其党羽攻伐徽州的历史过程，它给徽州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引起徽州社会的动荡不安。

关键词：三藩之乱 徽州 动荡

康熙十三年，清朝发生三藩之乱，而“安徽徽州等地为水路要冲，是军家比争之地。……耿军深知安徽是重要粮仓，便以饶州为根据地，向安徽进军。”{1}康熙十三年八月十一日婺源千总王龙向徽州参将胡呈祥报称，婺源收到伪书。婺源又为徽州首当猛冲，“而婺源兵丁所有不过三百余名，恐寡不敌”。{2}与此同时，祁门守备也很紧张，祁界上湾下湾二里之外已经发现叛军。可当时祁门守兵也不足，徽州营速催抚标守备臧世龙督兵星赴祁邑邻界，相机堵御外。当时徽州局势严峻，兵员不足，更有甚者，“守土之官，不效婴城固守，反以弃城逃避，无援兵协守，惟见郡民往贼处请贼入城，徽营之兵见无主将，均有降贼之心。”{3}祁门城守千总赵宗鼎包藏祸心，假称病不起，却密令百总朱龙授伪札，带兵潜入贼营。由于双方力量悬殊，在外无救兵、内有奸贼的情况下，都司臧世龙度其难守，但表现出赤心报国，凛凛正气，对诸将说：“我等受朝廷爵禄，蒙上台提携，若失城是死，阵亡亦是死，此时不出死力以图报国，更待何时？”{4}臧世龙跃马挥戈，挺身直冲，与陈把总一同淹没于敌军之中，祁门城遂破矣。“都司臧世龙战死，巡检张行键被执以刄协降之，行键不屈遇害，杀兵民无数，盘踞月余，系累老幼穴地搜山，求金宝。祁门罹兵燹之惨自古无比”。{5}在面对强兵压境的时候，也有些地方武装临阵脱逃，不抵抗。二十九日，清军与去往五城的路途中，遇到贼兵，“奈本营把总、兵丁俱与王龙私通，临阵竟不厮杀，……尚有把总李英不知去向。”{6}甚至意图逃脱、投降，“城守把总等官率众鼓噪突入內署，意在挟拿”。{7}可见，叛军兵力众多，声势浩大，而清军的地方武装，虽有部分将领拼死抵抗，但尚有许多官兵另有二心。加之，徽州守将多是地方武装，战斗力也不如后来清援军强。这样情况下，地方武装根本无法抵挡耿军的汹涌攻击。罗其熊等先后攻破婺源祁门黟三县。“镇将胡呈祥败于龙湾，遂破休宁及郡城，绩溪署府事通判邬翼明同歙知县孙继佳调度多方，潜携印从间道请兵于江宁。”{8}

徽州陷落，百姓遭受沦陷之苦。早在徽州未陷之时，耿军便私下传檄文“仰绅衿士民人等知悉，各宜仰体天象，应天顺人，诚能率众割辫投见，共复冠赏，立即详情本镇启奏千岁表率优恤，如若助夷扶暴，大兵一到，定以逆民尽行缴洗，寸草不留。”{9}耿军入徽后，地方政府瓦解，“闽寇充斥，衙役想率逃去”{10}缙绅这时往往担任起组织地方的的责任。如耿军至，应泰“惟日与一仆，周行四乡，以安辑人民劝严守望，为事至官舍渐颓厨烟断”。民众为了生存，往往也会选择与叛军合作。“甲寅三藩肆逆，有富家畏贼抢掠以私餽冀免”{11}当然这种暂时的依附叛军，也给自己带来风险。等到清军打回后，同叛军合作者，“心中自危”，害怕受到政府的惩罚。当然叛军蹂躏县府，“幸卑府所属地方遵奉抚宪团练保守之法，各属俱严饬保甲昼夜稽查研究，尽力团练防堵”。{12}

徽州被攻下之后，康熙帝以徽州为江、浙接壤要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徽州增兵。九月，清廷派镇守江南将军额楚、辅国将军巴山督军，副总兵金抱一率兵万余前往徽州，相机进剿。大军从旌德向绩溪出发，度徽岭歼敌千余。额楚同副都统宗室巴尔堪，在绩溪县西北碰到敌万余，“额楚督兵奋击，阵斩伪副将一及贼众三千余，擒从逆把总刘成功斩之，复绩溪，遂复徽州府城。贼将踞休宁县之新岭，倚险立寨，额楚分步兵左右击，骑兵由中路进，攻破鹿角，毁木栅，斩贼五百余；乘胜进剿至婺源，贼皆溃遁。婺源亦复。”{13}此次，耿军是从饶州进发来到徽州的，自清开国以来，每次徽州受到外面的进伐，都是从饶州方向过来的。因此，康熙帝在太和殿指示简亲王，待额楚夺取徽州后，大军要径赴江西，速取饶州。收复徽州之后不久，额楚大军连败耿军，大军招抚了耿军将领张辅圣，恢复浮梁县城。自此，徽州、饶州的反叛势力，基本被肃清。

耿军及其党羽，在所以很快攻下徽州，这主要是两方面因素：一、耿军攻打徽州的时候，声势浩大，很多官兵害怕没有进行激烈的抵抗，许多都投降了。“耿精忠之叛也，徽州所属多附贼”。二、耿军之所以在徽州初战取得战略性胜利，“是清朝地方守军多事杭州驻防军、督抚标营官兵和各镇绿旗总兵等标下参、游、千、把总等地方军队，远征军尚未到达。”{14}因此，耿军迅速攻下徽州，然后随着战局的发展，局势向着清军的倾斜，徽州恢复也就成必然的了。

在此之后，徽州进入了长期相对稳定的时期，“攷国朝自康熙十三年甲寅寇至后，祁邑四郊无警，民不见兵革者百七十余年矣。”{15}直到咸丰年间，太平兵攻入徽州，才又起动荡。当然这并不是说，在康熙十五年后这一百七十多年间，徽州就没有破坏地方稳定的事件，只是规模、破坏程度以及影响都不及清初和咸丰后徽州地区动荡之激烈了。

注释：

{1}滕昭箴 .《三藩史略》[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8. 1075

{2}《清代档案史料选编—康熙朝 》 [M]. 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三藩史料 225

{3}《清代档案史料选编—康熙朝 》 [M]. 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三藩史料239

{4}同上

{5}同上

{6}《清代档案史料选编—康熙朝 》 [M]. 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三藩史料 240

{7}同上

{8}（清）王让：《祁门县志》 [M].清道光七年刻本， 卷一舆地志沿革， 二十六

{9}《清代档案史料选编—康熙朝 》 [M]. 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三藩史料228-229

{10}（清）马步蟾：《徽州府志》[M].清道光七年刻本， 卷八之二 职官志名宦 七十

{11}（清）张佩芳：《歙县志》[M]. 清乾隆三十六年刻本， 卷十二 文苑 十八

{12}《清代档案史料选编—康熙朝 》 [M]. 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三藩史料 244

{13}吴忠匡 校订 《满名臣列传》M]. 哈尔滨：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额楚列传 1991 . 430

{14}滕昭箴 .《三藩史略》[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8. 1076

{15}（清）王让：《祁门县志》 [M].清道光七年刻本， 卷三十六 杂志记兵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