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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东坡词中的婉约之情

作者:王雅慧 来源:神州·中旬刊

摘要:通过研究苏轼苏东坡词中的一部分婉约词,来发现字里行间之中的婉约之美,并深入挖掘分析表情达意之下作者所赋予的深切浓厚的感情色彩。由表及里,由浅入深,自形式至内容,尽量全面地分析得出东坡词中的婉约之情。

关键词:苏轼 婉约词 隐约含蓄 情感蕴藉

提起苏轼,也许人们更多对于他的印象是那个写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绝唱的疏狂男子。而后来世人于他的最高评价则是以清代赵翼《瓯北诗话》中所说的那样:“以文为诗,自昌黎始,至东坡益大放厥词,别开生面,成一代之大观”诚然,苏轼的在词之一学上,以豪放词大阔词境,落笔纵横恣意,天赋十分文采,流传古今。此事也可以以一则宋人的笔记为证:

苏轼有一次兴致起时问起旁人:“我的词和柳词比,怎么样?”对方回答说:“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这些话很形象地说明柳词和苏词的不同风格。当然,有人也因为如此轶闻而穿凿附会,一口咬定苏轼是豪放派词人,柳永是婉约派词人,二者天差地别。说东坡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的那位古人言过其实,更多的是奉承,遂苏学士也不过是莞尔一笑,不置一词。

苏轼作为中国文学史上难得一见的文学全才,尝有人冠以他无数身份,诸如:散文家、诗人、词人、书法家、画家、政治家、儒学家、易学家、道学家、佛学家、史学家、哲学家……这些都是较为考究的说法了,至于石学家、砚学家、医学家、茶学家、煤学家、养生学家、农业学家、水利学家等等则不得不说失之玩笑了。尽管如此,我们依旧可以从如此繁多的名目里依稀看到苏轼精彩纷呈的一生了。这也正如他的写作一样,种类繁多,却种种精彩,因而我们在探讨分析这样一位惊采绝艳的词人时,既不应该一位的因为他的豪放词的过于出色而忽略他其他作品。

须知,东坡词中有三大类,豪放词固然惊采绝艳,然而他的旷达词同婉约词亦不得小视。如果说豪放词是苏东坡苦心孤诣地追求的一种理想之中的状态,那么这类词则是恰如昙花一现,极美却也极难见。旷达词则是一种代表苏轼主要的个人思想和性格特点的一种词风。至于到了婉约词,一方面是苏轼对于传统婉约词的一种继承发展,在主流诗词依旧是婉约词的境况之下,苏轼是不可能完全迸弃这种内容而全心全意投入到豪放词的创作之中,而婉约词依旧是他诗词创作的基础。而另一方面,苏轼的骨子里其实也是有温柔婉约的“情”在的,这种情,无论是在于亲情、友情或者是爱情,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有人就曾说,苏子瞻写过最为出色的婉约词大约便是《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老词》中“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一句,在这里暂且借前人说法一用。郑文焯手批《东坡乐府》赞之“煞拍画龙点睛”,而后人盛赞中尤以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一句为佳:

东坡杨花词,和韵而似原唱;章质夫词原唱而似和韵。

说起章质夫,倘若有兴趣的不妨去寻他的柳花词一观,张源《词源》之中说“诗难于咏物,词为尤难”,而章质夫的柳花词却凭着其摹写物态的精妙为后人所称颂,一时难有超越之作,然而苏轼却以拟人的手法轻而易举的将章质夫的柳花之精彩遮掩了过去。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不恨此花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细观《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老词》一词中,上下阕连接的怎可谓一个巧字,丝毫不见嫌隙,便再生动不过地便将杨花的姿态以人的形象写了出来。尤其以最后一句描摹入骨,鲜明深刻:究竟落下的是杨花还是离别的眼泪?纵结尾处寓情入骨,其描摹细节亦处处可见。这“情”是含蓄的、是委婉的,这大概也正是婉约词最大的特点了吧。然而这种婉约词却并不如以往一般怨愤难平,纵幽怨亦有三分清明。正如苏东坡一句“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将这三分平平淡淡地分了个清晰明了。而在写女子闺怨的时候,苏轼落笔亦不落俗套,试问何家写怨而不见怨,苏东坡如是。“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一句清净却不轻境,画面清净,落笔清净,然而却没有忽视对情景的塑造,让人有余地想象出这抛家傍路的究竟是坠落下的柳絮,还是离家已远的官人,而后半句则更是余味无限,柳絮是绝然不会有思量的情感的,这边是将人的情感赋予给了柳絮。这短短八个字即使是写人,也是佳句,何况是以人赋物?情感将露而未露时,最是动人。

这便是东坡婉约词中情意的妙处了。相对而言,还有一阕悼亡词同样为世人广为流传,那边是一阕《江城子》。倘若说《水龙吟》尚是一阕以明媚之笔写春怨之情,那么《江城子》便是以隐忍顿挫之笔书悲切沉郁之情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同样是思量二字,《水龙吟》之中的思量清淡的所有若无,却清远长久,细细品论口中回味无穷。而《江城子》中的思量二字则落的看似朴实无华,然而却如一点重击在心头,让人如从简单的字句之中品味到一种沉淀蕴藉下来的悲切的情感,这种情感如同含在口里,咽在喉中,藏在心底的一块冰,其实是世间最简单不过的辞章,然而慢慢化开品味,便懂得其中冰凉。

苏轼用最简单的话语来书写了这一却流芳千年的词话:“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这大概就是古往今来许多词人苦苦追求却并未达到的境界吧,以最朴素的话语还原最深切的情感。当然这也是有前提和基础的,苏轼于平淡处见真章的词其实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表现,这是一种建立在深厚文笔功底之上胸怀若谷的表现,这种表现是寄居在浓烈感情之上的,苏轼是凭着浓厚的感情和深厚的文学功底才会将这一却悼亡的婉约词写的如此精彩绝伦。至于苏先生与亡妻王弗的这一阕深深情事,许多或论著或轶闻中都有所论述,在此便不予赘述了,我们所知道的便是,东坡婉约词中的情是深切的也是蕴藉的。

参考文献:

[1]林语堂撰:《苏东坡传》,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2]桃花潭水撰:《苏轼 一蓑烟雨任平生》,哈尔滨出版社,2012年版

[3]夏承焘等撰:《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版

[4]苏缨撰:《人间词话讲评》,哈尔滨出版社,2009年版

[5]夏承焘等撰:《宋词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版

[6]《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

作者简介:王雅慧,(1992.01—),女,籍贯:山东省莱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