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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刘禹锡的创作思想

作者:许晓忱 来源:神州·下旬刊

摘要:本文结合刘禹锡的生活环境,通过对其部分作品的分析,主要是他的《天论》以及一些诗歌作品,从四点阐明了刘禹锡创作思想,讲述了他不同寻常的个性,以及不屈不挠、昂扬勃发的意志。

关键词:创作思想 个性 意志

一部文学作品反映了一个作者的生活,一首诗歌透露出的是一个作者的精神世界,而这都是要基于这个作家的生活时代,个人遭遇。要想了解一位作家作品的创作思想,必先要了解他所生活过的环境。因此,结合刘禹锡的生活态度来分析他的诗作,我认为其创作思想大体有四:

(一)“天与人交相胜”的哲学认知是刘禹锡思想的集中体现,是他豪壮诗风的思想基础

刘禹锡能从消极不利的现实中找到积极有利的因素来激励自己,以此淡化他对困厄穷愁的伤感,开阔对人生意义的认识,如在诗中《乐天见示伤微之敦诗晦叔三君子皆有深分因成是诗以寄》?表现出洒脱豁达的态度:

吟君叹逝双绝句,使我伤怀奏短歌。

世上空惊故人少,集中惟觉祭文多。

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

万古到今同此恨,闻琴泪尽欲如何。

公元833年,白居易因友人纷纷去世,自己又年老、罢官,怅然写下《微之、敦诗、晦叔相次长逝,岿然自伤,因成二绝》诗,诗末以“长夜君先去,残年我几何?秋风满衫泪,泉下故人多”作结。

当时已经62岁的刘禹锡看后,一方面为了悼念亡友,一方面为了安慰好友,便写了这首诗。 “芳林新叶催旧叶,流水前波让后波”一联,连用两个生动的比喻,既说明了生与死、老与少都在不断转化的规律,同时也说明了对于这不可抗拒的规律,对于新生力量的蓬勃兴起,旧的方面也应知时明理。这就劝慰友人,不要因死者而伤感,也不要因自己年老多病而颓唐,要看到生者的自强不息,新生力量的不断涌现。这充分体现了他的达观情怀和朴素的辨证观点,具有深刻的哲理韵味,给人以深深的启迪。

(二)“境生于象外”的禅学思想的塑造了作者“以意为主,重视意境”诗论走向

意境是指作者的主观情意与客观物境互相交融而形成的艺术境界。刘禹锡的许多写景抒情诗,情景交融,构织了一副副优美的图画,把读者带入如诗如画的优美境界,表现了他的审美情趣、审美韵味。

纵观刘禹锡的诗作,《竹枝词九首》可以算是其巅峰之作。黄庭坚认为刘禹锡的《竹枝》九首“道风俗而不俚,追古今而不愧”,又曾评价说:“刘梦得《竹枝》九章,词义高妙,......昔子詹尝闻余咏第一篇,叹曰:此奔轶绝尘,不可追也!”

瞿塘嘈嘈十二滩, 人言道路古来难。

长恨人心不如水, 等闲平地起波澜。

这是《竹枝词九首》的第七首。诗从瞿塘峡的艰险借景起兴,引出对世态人情的感慨。

瞿塘峡是长江三峡之一,两岸连山,水流急湍,形势最为险要,古有“瞿塘天下险”之称。面临着惊涛拍岸、险阻重重的瞿塘峡,刘禹锡不禁由江峡之险联想到当时的世态人情。瞿塘峡之所以险,是因为水中有道道险滩,而人间世道“等闲平地”也会起波澜,岂不令人防不胜防?以“瞿塘”喻人心之险,命意精确,比喻巧妙,使抽象的道理具体化,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险滩之中,真实地感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情境。

(三)以清静幽寂的自然境界净化心灵,从现实的困扰中解脱出来,享受生命自由真朴的快乐,宣泄被贬僻居的冷漠寂寞情怀

一般用来调节心理和生活的方法多是寄情山水,傲啸林泉;或流连诗酒,倚红偎翠;或折节读书,红袖添香......这些方法,刘禹锡在遭贬乃至贬后的整个人生中都试用过,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根本的调节方法。他有一个重要的与众不同的调节方法是,他能尽可能地把自己融进当地的百姓与民俗中去,努力地去感受当地人民的生活,去体验当地人民的思想感情。如《采菱行》、《竞渡曲》、《踏歌词》、《竹枝词》等尽管以描写异地风俗为主,但同样表现出他对百姓生活的热爱与关注。尽管很多时候他只是旁观者,但他的思想感情完全融入其中,他感受了当地百姓的欢乐与苦楚,这样他内心的孤独感就被减弱或消释了。

(四)张扬自我个性,借山水景致的自然之美写出他豁达的胸襟,以及不屈不挠、昂扬勃发的意志

刘禹锡作为一位具有朴素唯物主义思想的思想家,一生虽仕途坎坷,但他总是旷达乐观,笑看未来,白居易在《刘白唱和集解》中就这样评价他:“刘梦得,诗豪者也。其锋森然少敢当者,其诗处处有神物护持。”

最能体现这种创作思想的当属《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这首诗写于公元826年,此时的刘禹锡经过二十多年磨难终于再次被召回京,途经扬州时,巧遇白居易,二人遂成至交。在淮南节度使王播为他们摆的酒宴上,白居易以后进身份写了赠诗——《醉赠刘二十八使君》,对友人不幸遭遇寄予了无限同情,格调感伤哀婉。刘禹锡听后,感慨万分。为了答谢白居易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也为了表明自己的人生态度,刘禹锡写了此诗。

诗的前四句承接白氏赠诗末句“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而来,以直陈笔法概括了被贬二十三年的不幸遭遇,抒写归来后的感受,诗人用“烂柯人”、“闻笛赋”的典故抒发了怀念故友之情和恍如隔世之感。格调低沉、哀婉,在看似平淡的叙述中暗含着对世事的不满与愤恨。可后四句语势一变,他从长远着眼看待个人的荣辱得失,从国家的前途角度深思,表现了旷达、豪迈、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其中“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是这首诗的点睛之笔,透射出一种昂扬勃发的精神、始终不衰的政治热情和坚韧不拔的斗争意志,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内在动力。所以,当白居易写《咏老赠梦得》表现其“情与故人重,迹共少年疏。唯是谈闲兴,相逢尚有余。”的沮丧情绪时,刘禹锡却高唱出“莫道桑榆晚,余霞尚满天”(《酬乐天咏老见示》)的千古佳句。

再如《始闻秋风》中的“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眄青云睡眼开。天地肃清堪四望,为君扶病上高台”,至今能够激励人心。对于当下的年轻人,笔者建议应多读读刘禹锡的诗作,用他这种自强不息、心如砥石的精神激励自我,做时代的强者。

参考文献:

[1]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人民出版社2003年4月。

[2]魏庆之:《诗人玉屑》,卷十五引。

[3]《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

[4]《刘禹锡诗文选译》,巴蜀书社1990年第一版。

[5]郭预衡:《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7月第一版。

[6]卞孝萱:《刘禹锡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1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