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瑶刺绣图案“老虎爪”探析

　　摘要：瑶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民族。红瑶作为瑶族的一个重要的支系，因其妇女上身衣着的外衣颜色以红色为主色而得名。刺绣在红瑶的服饰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本文对红瑶刺绣代表图案“老虎爪”进行探析，使人们了解红瑶传统图案“老虎爪”在红瑶服饰中的内涵及其结构形式。
　　关键词：红瑶 刺绣 老虎爪
　　
　　生活在广西桂林龙胜各族自治县的瑶族女子喜欢穿着一种在黑色“官布”上刺绣出各种图案的花衣，由于是绣在在黑色的底衬上，所以图案显得特别鲜艳夺目，又因为刺绣图案多采用红色丝线，因此，生活在这个地区的瑶族也因“衣”得名，称为“红瑶”。红瑶姑娘善刺绣，一对巧手在没有绘制任何草图的情况下，在黑色的“官布”上，以经纬纱线为参照点，仅凭一双巧手，一对慧眼，以针为笔、以布为纸；用各色丝线绣出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栩栩如生的图案跃然眼前。
　　“马克思主义美学认为，美是自然的人化。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和形象显现，是人的社会实践的产物，确证了人的思想、情感、智慧、才能、愿望。它是主题与客体、客观性与社会性、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感性与理性的统一体，具有形象性、可塑性、发展性、丰富性、独特性、感染性、愉悦性等特征，含内容每与形式美两个要素，有自然美、社会美、艺术美等不同形态。它是审美的对象，美感的源泉，随着人类创造审美实践的感知、创造美能力的发展而发展。”[1]龙胜红瑶的刺绣图案亦是如此，它是红瑶人民对身边美的事物的再绘，是对内心美的事物的再绘，是对未来美的事物的再绘。红瑶的刺绣图案无论是色彩方面还是图案构成方面都给人以美的享受，彰显了红瑶人民追求美的天性。
　　挑绣的花纹图案形式多种多样，有抽象图案，也有具象图案。在抽象图案中，几何纹样运用最多，通常运用点、线、面的构成手法，将简单的几何纹样，通过在不同方位的反复、交错、平移的装饰手法，组成了大小均匀并且对称统一的纹样图案，这些几何纹样具有极强的装饰效果，具有统一、有序的视觉特点。具象图案则是那些生活中经常看到的动植物图案和具有吉祥寓意的祥瑞图案，常见的有鸟纹、蛇纹、鱼纹、羊纹、蜘蛛纹等动物纹，灯笼花、菊花、梅花、野花、八角、蕨叶纹等植物纹，以及龙纹、凤纹、麒麟、日月、山川等充满吉祥寓意的祥瑞图案。在这么多刺绣图案中，最有特色和代表性的，是单独绣在红瑶妇女背后的图案——“老虎爪”（图1）。
　　
　　“老虎爪”图案的传说
　　红瑶女子的上衣，特别是已婚女子的“花衣”，“老虎爪”图案被用刺绣的手法醒目的表现出来。关于“老虎爪”图案的由来有很多的传说，其中流传最广泛的是一个源于唐太宗李世民的故事。相传在唐朝，太宗皇帝还是秦王的时候，一天，他带领的自己的侍卫外出打猎。树木葱郁、波涛如海，这次收获颇多，正打到兴致高昂的时候出现了一头梅花鹿，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猎物啊，李世民连忙拉紧缰绳，策马去追。他的坐骑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渐渐的，周遭的侍卫都落在了后面。李世民追着追着来到了森林的深处，密林深邃，梅花鹿不见了踪影，侍卫也没有一个赶过来，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朝李世民扑了过来，坐骑受惊，将他摔了下来，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又要扑来！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嗖、嗖、嗖，从林中飞射出三支带有翎羽的长箭，将这大虎射死了，一个姑娘从林中走出。李世民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拿起宝剑将老虎前爪砍下，赠与姑娘作为日后信物。姑娘将虎爪背于身后，虎爪带血就在姑娘的背后留下了两个虎爪印。日后，李世民登基做了皇帝，为了感谢当年姑娘的救命之恩，就下令，赐姑娘的家族在背后刺绣虎爪印，凡是背后有虎爪印的人，上入朝堂可以不对天子行跪拜之礼，亦可免去每年的租税。这位姑娘正是红瑶的先祖，为了纪念祖宗的这一荣恩，红瑶女子都会在上衣的背后绣上两个虎爪印，也就是现在的红瑶传统图案——“老虎爪”。
　　“老虎爪”图案的内涵
　　红瑶女子单独在后背的显著位置，用刺绣的手法表现老虎爪纹样，除了装饰作用还有两方面的内涵：其一，区别于其他族群的图腾符号。杜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指出，“图腾首先是一种象征，一种东西的特殊表现。” [2]瑶族支系众多，有“白裤瑶”、“青瑶”、“黑瑶”、“花头瑶”、“白瑶”等几十个支系，这些支系都是以服饰特征作为划分依据。“老虎爪”纹样是红瑶所独有的图案样式，也是红瑶的核心图案；是区别于其他族群的标志符号，也是这一族群代表的图腾符号，具有极具易辨识的特点。其二，祖先崇拜，纪念祖先。至今在龙胜红瑶地区还流传着这样的歌谣，“早绣私章头上戴，晚绣大小虎印身上穿”，这里的“虎印”指的就是“老虎爪”，红瑶人将“老虎爪”图案祖祖辈辈流传下来，为了告诫自己的后人，不忘祖先的荣辱，不忘祖先在大山深处创业的艰难，珍惜现在的得来不易的美好生活。
　　“老虎爪”图案刺绣手法
　　瑶族女子心灵手巧，无论老少都会刺绣。瑶族小姑娘从6、7岁就开始跟着自己的妈妈、姐姐、婶婶开始学习刺绣了。田间地头，屋前屋后，只要有闲暇时间，她们都会拿起绣片，绣出心中美丽的图画。
　　瑶族刺绣的手法多用挑绣，也称为“挑花”，挑绣是刺绣的一个分支，也是刺绣的众多手法的一种技法。“老虎爪”纹样主要是用挑绣的手法绣制完成。挑绣是以底布的经纱和纬纱交织形成的“十”字形网格作为骨架，用彩色丝线在“十”字形骨架中，对角行针，挑绣出图案。 挑绣是以对角行针所产生出的“十”字形和“一”字形作为挑绣的基本单元格，由这些最基本的单元格进行反复排列，并且通过色彩的组合变换，就形成了我们看到的各种美丽的花纹图案，这种挑绣的技法称为“十字挑花”、“十字绣”或“平挑花”。瑶族挑花以“十字挑花”作为主要刺绣手法，用密密的针脚挑绣出各种纹样，行针的长短取决于底布经纬纱线的粗细，可以行针两纱、三纱、五纱等，行纱量越小，图案越精细。“老虎爪”纹样因其具有特殊寓意，所以一般行纱量为两纱、三纱，可以说是在整个红瑶服装中最精美的图案。
　　“老虎爪”图案的结构和色彩
　　在艺术中所创造的形体都离不开点、线、面这些基本的构成元素。“老虎爪”图案的基本结构即是以“×”形为骨架的轴对称图案。主要装饰手法是：分别在“□”形和“×”形的骨架上，饰以由不同色彩组成的点状装饰，这些点状装饰又排列组合成线性结构骨架；骨架间的空间中，饰以对称的、不同的面状装饰，由这些点、线、面共同构成了完整的“老虎爪”图案。不同“老虎爪”图案的骨架都是一样的，不同点就是装饰的最小单位“点”的不同，这些“点”灵活多变，组成了看似相同，实则变化无穷的“老虎爪”图案。
　　“瑶族好五彩”，“老虎爪”整体以红色为主色，中间搭配有白色、柠檬黄、中绿、草绿等颜色，通过纯度对比、冷暖对比等强对比手法，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整个图案色彩丰富、艳丽，活泼生动。“老虎爪”绣于黑色的“官布”上，在黑色的映衬下，更加使得“老虎爪”图案清晰可见，极易辨识。
　　总结
　　“老虎爪”以其深刻的文化意义、精美的刺绣工艺、绚丽的色彩组合作为红瑶刺绣的代表图案，历经千年，传承至今 ，其图案的内容和样式较为完整的保留了原始的形态，为我们弘扬民族文化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
　　参考文献：
　　[1]（苏）卡冈.主编.马克思主义美学史：美学讲义.汤侠生，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2]（法）杜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史宗.20世纪西方宗教人类学文选.金泽等，译.上海：三联书店，1995:12.
　　作者简介：刘晶，广西艺术学院设计学院，民族传统服饰与服装 2011级研究生，专业方向：民族传统服饰与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