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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乡土小说中修辞手法的妙用

作者:吴世娟 来源:神州·中旬刊

摘要:沈从文乡土小说的语言风格在同类作品中独具特色,作者通过多种修辞手法的巧妙运用,把湘西语言浓郁的地方色彩和富有音乐美的特征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关键词:乡土小说 语言风格 修辞手法

沈从文乡土小说的语言风格在同类作品中独具特色,体现出浓郁的地方色彩和音乐性特征。沈从文在修辞手法的运用上也很出彩,不仅大大丰富了作品的意象,使作品的意蕴更加深远,而且还使作品中的人物更加栩栩如生,人物语言的地方性也表达的更加鲜明。

一、巧用比喻突出地方色彩

比喻就是把某一事物比作另一事物,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打比方”。在文学语言中,比喻是增添生动性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它是一种具有特效的形象化手法。一句精到的比喻,要比拖泥带水的形容一大片要简洁有力省事得多。沈从文作品的比喻之多,之精,之妙,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在他的笔下,富有特色的、出人意料的比喻俯拾皆是,就像春天到山林里去,到处都可以看到美丽的花朵,秋夜仰首蓝天,到处都可以看到繁星闪烁一样。

沈从文侧重于以湘西地方随处可见的形象做喻体,他的比喻全都在实际生活中就地取材,以人们熟知的事物为喻,少用抽象概念,不迂腐,少做作,充满生气和野趣,显示出了他独特的人生体验和审美趣味。例如在他的笔下,男子“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驯如小羊”;女子“洁白如羔羊、温和如鸽子”;老人“硬朗的像棵楠木树”;把会唱歌的人比喻为“云雀”;将竹缆形容为“有时忽然笔直如绷紧的弦,有时又骤然松弛,如已失去了全身所有精力的长蛇”;说水车“就同一群游手好闲的人一样,成日成夜不知疲倦地咿咿呀呀唱着意义含糊的歌”;而萧萧“像一株长在园角落不为人注意的蓖麻,大叶大枝,日增茂盛”。沈从文的比喻明显带有湘西人的朴实自然而又不乏幽默的风味。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精彩的比喻随处可见。他的比喻新鲜别致,独标一格,使文章形象生动,诗意盎然,读后常令人长久难忘。

二、善用比拟使形象栩栩如生

比拟就是把物当作人来写或将人当作物来写,或把甲物当作乙物来写。比拟可分为拟人和拟物两大类。拟人,是把无声物或其它生物当作人来描写,赋予它们人的思想感情,让它们具有人的音容笑貌。这种人格化的方法,可以把没有生命的东西写得栩栩如生,也可以把有生命的东西写得可爱可憎,以引起读者的共鸣。拟物,是把人当作物,或者把无生物当作生物,把生物当作无生物来写。其实拟物和拟人就是人的自然化和物化的自然。

沈从文常常把拟物和比喻融合在一起运用,在塑造《边城》里的翠翠这一形象时写到: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麋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这里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己不是一种简单的比喻了,沈从文极力把翠翠塑造成一个自然物,在“风日”里 “自然”长养,像是集日月之精华而孕育出的一枝花草,像一缕清风或者一汪清泉,没有烦恼。紧接着,他干脆把翠翠看成是“俨然如一只小兽物”,“和山头黄麋一样”。这里,从翠翠身上表现出来的生命意义其实就是一种物化了的生命。

在《牛》这篇文章中,比拟手法的娴熟更是无与伦比。通篇文章采用了比拟的手法,讲述了牛伯和牛相依为命,彼此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沈从文时而把牛伯当牛来写,时而把牛当牛伯来写,人和牛仿佛都彼此理解他们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他的笔下,牛被赋予了人的属性,居然也和人一样会思考,会做梦,有心事,有同他的主人一样的心理活动,营造了一种不知哪部分写牛,哪部分写人的人物合一的氛围。

“他们都在各自流泪。……对于生存,有一种悲痛在心。”

三、合理运用象征丰富作品意象

词典给象征下的定义是:“象征”是用具体事物表示某种抽象而深远意义的表达方式。是具体事物(象征物)与某一抽象意义(被象征的意义)之间的比拟。象征物与被象征物的意义之间一般并无必然的联系,需借助人的想象力调动以往经验,才能理解象征的意义。”象征是用一种间接的方式来指导读者跟随作者的思路来走。

沈从文是使用象征的专家,他笔下的许多文化现象都包含着另一层特殊意思。他的自然、建筑、人物、名字往往都包含着深层的意味。《边城》里的白塔、《菜园》里的菊花、《夫妇》中的野花、《会明》中会明脸上的胡子、《月下小景》中的月亮、《长河》中的河流、《萧萧》中的毛毛虫等等都是沈从文有意设定的象征体系。

凌宇认为象征是沈从文小说意象构成的重要因素,正是这些包含着象征意义的意象延伸了小说的视景,暗示了人事的内在蕴含,从而扩大了艺术表现的空间。

四、通过衬托营造气氛

衬托属于侧面描写的表达手段。明明是要写甲物,偏偏从乙物来招收入比,通过乙与甲的某种相关性、相似性来表达甲。这种手段往往比直接描写更有意蕴。

沈从文擅长通过自然风光的描写营造一种气氛,从而达到烘托人物思想感情的目的。例如,在《边城》描写翠翠知道前来提亲的不是二老时“乱乱的”的心态:

“雨后放晴的天气,日头炙到人肩上背上已有了点儿力量。溪边芦苇水杨柳,菜园中菜蔬,无不繁荣滋茂,带著一分有野性的生气。草丛里各色蚱蜢各处飞着,翅膀搏动空气时悉悉做声,枝头新蝉声音已渐渐洪大。两山深翠逼人竹篁中,有黄鸟与竹雀杜鹃鸣叫。翠翠感觉着,望着,听着,同时也思索着。”

沈从文先写日头炙人的闷热感,接着展示出芦苇、杨柳、蔬菜的繁荣滋茂,然后着眼于蝉鸣和朱雀、杜鹃等鸟声。触觉、视觉、听觉一应具备。这一切给人一种勃勃生机,但略显热闹而又杂乱的感觉,活脱脱的就是翠翠“乱乱的”心境的写照。作品中不乏这样的例子,如:以小山上的白塔倒塌来陪衬老船夫的死,以夜莺的啼叫来烘托翠翠对爷爷的去世的悲惋心情。通过环境烘托人物情绪、心理,从而使作品意蕴更加深远。

参考文献:

[1] 沈从文:沈从文选集[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6月版.

[2] 王秀来:沈从文乡土小说的文体风格[J]. 德州师专学报,1999年第15卷第1期.

作者简介:吴世娟: 女,1979年,河南新乡学院文学院讲师,文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