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挪威的森林》双线结构

摘要：村上春树是深受中国欢迎的日本作家，港台地区流行“很村上喔”一词来形容跟村上的风格相近的文章、言谈、人。村上春树在作品中往往表现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描绘一幅幅优美的田园风光图；另一方面表现青年男女之间的情感问题。在男女情感问题上，通过分析男女主人公的精神世界，为读者塑造鲜活而又生动的人物形象。《挪威的森林》作为村上表现男女情感主题的代表小说，充分的体现其在谋篇布局上的独特风格及艺术魅力，使之成为文学经典上的一颗璀璨的明星。

关键词：双线 结构主义 精神分析 现实 虚幻

村上春树作为日本后现代主义文学的重要代表作家，其作品深刻的剖析了人们的心灵，特别是现代青年男女最为真实的精神世界，表现了人性中天真而又诚实的一面。阅读村上春树的作品，仿佛是在读自己，是在叩问自己的心灵，倾听自己心灵的回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游历，仿佛又重新经历一遍人生。因此很多作品受到现代青年的喜爱。《挪威的森林》作为村上春树的成名作更是这类著作的代表。在这篇小说中用自己独特的结构主义的手法，为我们展现严密的逻辑和思维。

一、现实与虚幻的世界

结构主义即对各种关系的研究。结构主义之父列维-斯特劳斯解释说，结构主义所要研究的中心课题，就是从混乱的现象背后找出秩序来。他说的秩序是事物的结构关系，包括事物内各成分之间的组合法则和各现象之间的共同模式。村上春树运用结构主义的理论在这部小说中为我们读者营造了现实和虚幻两种不同的人生境界。现实和虚幻是人类生存的两种状态。从小说的整体结构上来看，这两种境界贯穿全文，是推动小说情节发展的最重要的两条线索。也赋予了这篇小说典型的艺术特色——双线结构。《挪威的森林》这部小说给我们讲述的是男主人公渡边君与性格迥异的两个女孩之间发生的爱情故事。全篇以渡边为中心勾画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两种不同的爱情：渡边与直子的爱带有虚幻色彩的，处于现实之外；而渡边与绿子爱是存在于真实生活中的，是真正的爱情。村上春树小说中是以爱情为主要的线索，构建了现实和虚幻的双条叙述结构。并且在表现主人公与两个女孩之间的微妙的爱情时通过意识流等精神分析的手法，直击人物的心灵，揭露生活在当今时代的青年男女的内心世界以及成长历程。虽说村上春树在小说中描绘了一个充满温馨和睦的世外桃源似的世界——“阿美寮”。“‘阿美寮’作为小说中的局部存在，使得本来虚拟的‘死’的世界具象化，因而才使得本是现实主义风格的《挪威的森林》具备了象征主义色彩，但‘阿美寮’的存在并不影响整部小说的现实主义性质，而仅仅是作为该小说的一部分支撑。”{1}究其主旨，《挪威的森林》仍不失为一部现实主义的小说。村上春树说过，“《挪威的森林》的创作动机，‘想用现实主义搞一个与以往不同的正面突击’”{2}作者通过刻画直子和绿子两个女孩来绘制出了现实与虚幻的世界。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的直子是作为虚幻世界的一个代表，而与之相对的、性格活泼开朗的、对生活充满着活力与希望的绿子则是现实生活的代表。她们之间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突出了作者想要表现的主题。

二、严密的逻辑结构

小说开头“三十七岁的我坐在波音747客机上……那是一个管弦乐队自鸣得意地演奏的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3}主人公渡边开始是以一个活在现实生活的形象出现的，这与后文中出现的在真与幻中不断变化的渡边是不同的。“小说是从‘我’的视角出发，记述了与年轻的‘我’邂逅相识的人们的故事。”{4}“我”即渡边。开篇就演奏其甲壳虫乐队演奏的《挪威的森林》这首曲子，简洁明了的说明篇名的由来。这样很容易使读者产生疑问：作者为什么要以一个乐队的歌曲来命名小说呢？而且由小说改编的电影当中，《挪威的森林》作为背景音乐贯穿了整部电影。小说接着就为我们进行了解答。原来这首“挪威的森林”是女主人公直子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在“阿美寮”的疗养院时，主人公渡边、直子还有玲子在一起，玲子都会弹起自己心爱的吉他，而且每次都会弹“挪威的森林”。还有一个细节是直子自杀之后，玲子来看失魂落魄的渡边，在那一晚他俩为直子进行了热闹的丧礼，最后玲子仍然是以那首永恒不变的歌曲来结束的。“挪威的森林”的旋律是本故事的序曲，也是整篇小说的背景音乐它是一首静谧、忧伤，而又令人莫名地沉醉的乐曲。这首歌的歌词：很久以前，我拥有那女孩。哦不，或许应该说我是那女孩的男孩，正符合这篇小说的主要的内容。作者之所以设定挪威的森林情感的寄托，必定是与往日恋人直子喜欢这首歌曲有关，但关键在于歌曲所表现的失落感和幻灭感。有这首歌结尾也必然是象征了小说中的爱情故事的结局是一个令人感伤的，令人期待的幻想而已。《挪威的森林》这首曲子是贯穿全文的一个重要的意向，作者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了音乐上面，使得其中的每一个人以及每一件事都交融到这首曲子当中。这首曲子有一种宁静而又优美的情感，又包含着一种“爱”和“死”，是悲剧的象征。村上春树借助这种模式是，“日本的后现代主义思潮不无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日本小说‘爱、美、死’的悲剧性模式传统的延续。”{5}

三、真与幻的人生

直子是一个外表优美，但是内心充满着痛苦的女孩。她的人生当中有两次的经历给她带来了深刻的影响：一是姐姐的自杀，一是男朋友木月的自杀。这悲惨的事件必将注定直子对社会和人生采取一种消极的态度。自木月自杀后，直子就将自己封闭在自己虚幻的世界中，不接触社会也不让别人来理解她，生活在一个自己想象的，虚幻的世界当中。虽然有着正常人的意识，但是喜怒无常，常常自言自语，最终选择了与木月相同的道路。“如果从心理和神话的角度去分析，就会了解到直子悲剧性，即她有自恋症的性格。而这样的人就被称为‘水仙子’。弗洛伊德指出：积极的自恋者，脸上时时表现出特异神彩或自大；消极的自恋则常常表现出愤怒、忧郁不安和孤独。”{6}渡边在与直子交往的当中，从作者给我们创造的情节上来看，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一个虚幻的，因为直子心中想的仍然是死去的木月，她的精神上，始终没有摆脱过木月的影响。作者在写直子与渡边之间的情感时特定了一个环境——“阿美寮”。这是个与现实世界有着很大差异的一个世界，俨然有着陶渊明笔下所描绘的世外桃源般的宁静与优雅。这里人们远离人世的喧嚣，远离现世的爱恨情仇，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与世外桃源不同的这里有一种令人感到阴森的气息。另一方面作者又给我们刻画了一个幽静的田园生活，而田园风光正是作者所经常涉及的一个意象。“直子的死又让渡边陷人了痛苦的境地，为了不向更深的自我坠落，渡边需要矛盾的另一端将他拉向平衡，否则‘我’也将死去。于是，小说的另一女性形象绿子又成了另外一个实施救赎的人”{7}。在从阿美尞回到现实的过程中，渡边又认识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绿子，与绿子交往是存在与现实世界的。渡边离开直子回到东京与绿子接触，其实是渡边从虚幻回到现实的一个过程。作者就是使主人公渡边往返与现实和虚幻当中，细致而又紧密的为我们展示渡边的成长历程。作者借助绿子刻画了一个充满着生机与希望的现实世界。渡边最终在绿子的影响之下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和信心，重要从虚幻的世界走向了现实世界，精神上心灵上是一个巨大的转折。“正是有了这个充满着生命活力的绿子，当渡边对身处嘈杂的现实世界感到厌烦，沉陷于对直子的思念而苦闷仿徨之时，绿子总能帮他走出泥潭，渡边才能够一次次从虚幻、绝望、痛苦、失落中被暂时解救出来。”

四、结语

整篇小说的脉络：当下的渡边——回忆中的渡边，这是整体上的框架。回忆中的渡边还可以分为：与直子交往的存在于虚幻的渡边和与绿子交往的存在于真实的渡边，是不断往返于现实与虚幻的渡边。村上春树就是按照这种特殊的双线结构来完成对三个青年男女的心灵世界的揭露的。以前很多学者认为这部小说的主题是表现的男女之间的情感，但我认为这只是一个表面的现象，从现象深入到本质去分析。表面上是表现青春，实质上是对现代青年男女的一次人性的揭露，深刻的剖析了心灵。小说结尾，当绿子问渡边在哪里时，渡边回答说“我在哪里呢？”。不仅渡边开始思考了自己的人生，也使我们读者能够启发更深刻的思考，在现实与虚幻中我们能够怎么辨别呢，面对现实生活中的一切，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态度，我们无法全部接受主流社会的价值取向与生活方式，但又无力做干脆的拒绝；我们渴望改变，但我们甚至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文中的主人公身上体现出的这些特点，不正恰恰折射出当代社会中我们自己的影子吗？“青春是一部被禁的电影，没有人可以为自己重新放映一遍。”看村上作品，我们看到作者塑造的人物，是我们每一个的真实写照，我们应该有一个深刻的反思，想想自己与时代的关系，要对自我价值的有正确判定。他给我们留下了时代性的任务。村上春树身上有着深厚的时代感和责任感，是我们值得尊敬的作家。

注释：

{1}《幻与真——从〈挪威的森林〉看村上春树小说中的两重世界》秦源I文学语言学研究2009年5月

{2}《挪威的森林》[日]村上春树著林少华译上海文译出版社2001年2月第1页

{3}《青春是一部被禁的电影—重读〈挪威的森林〉》乔丽华I域外文苑2002年3月

{4}《〈挪威的森林〉与〈红玫瑰与白玫瑰〉两性模式比较李苏晋》I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

{5}《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中的女性形象》李软冲I黔西南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6年9月

{6}《挪威的森林》[日]村上春树著林少华译上海文译出版社2001年2月第193页

{7}同上

作者简介：安阳（1991-），女，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人，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10级本科生，研究方向：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