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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辛弃疾的婉约词

作者:李双一 来源:神州·下旬刊


  摘要:由范仲淹、王安石的词作为滥觞,以苏轼“以诗入词”改革词风为转折,以此来跳脱音乐对词的束缚,开拓了新的意境。到南宋辛弃疾时期开始的豪放词创作,使词终于进入了能够“立派”的新阶段。但辛弃疾的婉约词也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为婉约词体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关键词:婉约词新变高雅比兴手法
  
  长期以来,从风格的主导方面着眼,人们认为辛弃疾是继苏轼之后的最杰出的豪放词人代表,对辛弃疾在中国词体文学尤其是豪放词发展史上的地位及所作出的贡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与高度的评价,这些自然是正确的。所谓“大声镗,小声铿[1]”,“激昂排宕,不可一世”,也总是把他归于豪放一派,赞誉“豪放唯幼安称首”[2]。然而稼轩词中虽有豪放之作,但观其全部现存辛词,不能不看到其中存在的婉约词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现象。我们当然不赞成哪种据此而否认辛弃疾是豪放派词人的说法,但也不能无视辛词创作中这一客观事实,应该明确要全面认识辛弃疾其人其词,,给以恰如其份的评价。辛弃疾的主流虽是豪放驰骤激昂,但他亦熔“婉约”于词中,并于“豪放”中见精致,见妩媚,见富艳,见潇洒。清人沈谦在《填词杂说》中称道《祝英台近》时说:“稼轩词以激扬奋厉为工,至‘宝钗分,桃叶渡’一曲,昵狎温柔,魂销意尽,才人伎俩,真不可测。”
  尽管由于两宋之际及南宋时期国势危殆这一特殊历史条件,文坛上又唱起了高亢、激昂、雄健、豪放之音,但整个文人的文化心态、审美趣味并未发生根本的变化。而官员、文人们的风流、儒雅的生活以及上述文化心态、审美趣味的存在,正是婉约词作赖以大量产生的基础。作为政治家兼词人的辛弃疾,勇敢地向“诗庄词媚”等传统观念作了挑战。他勇于探索,勤于实践,填制了不少豪放词,把表现阳刚之美的豪放词的创作推向一个新的阶段。然而,在他的思想深处,又从来不曾对体现阴柔之美的婉约词有任何否定。辛弃疾在我国词史上的地位,当然是由于其“别立一宗”,但是,倘若要全面认识、把握辛词,我们就不应把研究的目光仅仅盯在辛词中的豪放篇章上。辛弃疾的婉约词,不仅数量多,而且在艺术上同样取得了令人钦佩的成就。
  一、在表现手法上,辛弃疾的婉约词越趋高雅
  在词的雅化过程中,辛弃疾与姜夔、张炎等人一样,也是与有力的促进者。如《清平乐·村居》、《鹊桥仙·己酉山行书所见》、《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等词中对农村优美景色的刻画,对农村各式人物包括“溪头卧剥莲蓬”的天真可爱的“小儿”及农村生活的生动描绘,都让人读来有亲切之感。对于读者来说,这些词作不仅具有认识作用及审美价值,而且具有陶冶性情的功效。又如《念奴娇·书东流村壁》、《青玉案·元夕》、《清平乐》春宵睡重、《鹤鸽天·代人赋》等言情之作,或追忆己身年轻时的恋情,或“代人赋”闺中情思,写得含蓄蕴藉、真挚感人。且又间有身世之感寓于词中,格调高雅,远非传统婉约词中那些竞夸艳冶、浅近卑俗之作所可比拟。
  二、在风格及表现手法方面,辛弃疾的婉约词有新变
  辛弃疾的词作风格除含蓄蕴藉、清新、委婉的一面以外,不仅是一般的惜春伤别,而是寄托了深意,这些词作多是“借闺怨以抒其志”[3],有的词篇往往呈现出一种“刚柔兼济”的特点。因而其婉约词常常在写儿女情与阴柔美中,自然流露显示出一种英雄气和阳刚美。我们从《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贺新郎》绿树听鹏等许多词作中,都可以体味到辛弃疾婉约词的这种有异于传统婉约词的风格特色。辛弃疾是继北宋词人苏轼、周邦彦等之后,更多地运用这一艺术手段的人。如《蝶恋花·戊申元日立春席间作》,其上片于描写立春也是正月初一日家家户户的民俗及节日的喜庆气氛后,于末尾处却说“往日不堪重记省,为花长把新春恨”,点出了题旨,但对往事何以不堪回首,却未曾作具体说明。这里所谓的“春恨”,运用比兴手法寄托的是高层次的家国之恨。“只愁风无雨凭准”,同样是一种比兴喻指朝廷政策反复无常,借以寄托词人对国家、民族前途的忧虑之情。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辛弃疾这位一代人杰与爱国词人为我们留下了众多优秀的婉约之作。他为婉约词的创作注入了新内容、引进了新手法,提高了婉约词的立意与格调,使婉约词从“闺情”、“咏物”的狭小范围内解放出来,于婉约词的健康发展是深为有益的。
  三、辛弃疾的婉约词对词史的贡献
  辛弃疾不仅用这种传统婉约词的风格来写自己的私人生活,而且常在婉约妩媚中寄寓了深意,用婉约词来写自己的政治感情,无论就辛词的思想或艺术来说,这一部分作品都是十分重要的,这些词作多是“借闺怨以抒其志”,在它们柔媚婉丽的外衣下,跳动着的却是作者的雄心壮志。如[念奴骄]《书东流村壁》:“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划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闻道绮陌东头,行人曾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词的上片写他曾经在东流这个地方与一个女子分手告别,而今已是人去楼空,只有那飞来飞去的燕子还能叙说旧事。下片写他很难再同那个心爱的人儿相会,旧恨新愁一齐涌上心头,最后用发问语句,惊问自己近来增添了多少华发。这是点睛之笔,作者仅仅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发愁到头发都花白了吗?当然不是。梁启超在《艺蘅馆词选》[4]中说此词有“南渡之感”,可说是一语破的。这里极鲜明极形象地揭示了词人对国家命运的关心,透露出他对南宋当局强烈批判的感情。辛弃疾的的婉约词不仅从内容题材上扩大了传统婉约词的境界,而且在艺术手法和风格特色上对传统婉约词也有丰富和发展。这主要见于以下两方面:第一,比兴手法的成功运用。第二,婉约之中兼有豪放的风格。综上所述,我们可得出一个结论,辛弃疾在词坛上的贡献不仅仅在于他把苏轼开创的豪放词推向新的高峰,也在于他以自己与众不同的婉约词为婉约词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他的婉约词无论在思想上还是艺术上,都有着不容忽视的价值。
  参考文献:
  [1]刘克庆《后村诗话》
  [2]王士禛《花草蒙拾》
  [3]黄蓼园《蓼园诗选》
  [4]罗大经《鹤林玉露》
  作者简介:李双一(1992-08),女,辽宁 营口人,本科生(大三),专业:汉语言文学。